重口味的老家菜

重口味的老家菜

在老家的味道中,凝结着时间和情感的纽带。这些味道扎根于每个人心中,不仅仅是食物的滋味,更是土地赋予我们深刻的印记。然而,大部分时候,我们却往往被这些印记所困住。

在味觉面前,我们常常画地自牢。

但这并非批判,而是一种视角的转换。如果你偏爱某一地方的菜系,那并没有错,更不值得批判。

然而,我一直无法理解为何美食的地域性能够如此强烈地区分不同的省份,甚至在味蕾上产生极强的边界。为何人与人之间的生理差异微乎其微,而美食的地域性却如此明显呢?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:“我是四川人,无法接受清淡的广东菜”、“我是广东人,吃不了重庆火锅”、“我是湖南人,华北地区都是美食荒漠”。

我不认为美食的地域性是一种隔阂,相反,它是一种特殊的文化,让我们有更多机会去探索和理解这个多元味道的世界,还有它演进的历史。

作为湖北人,我对家乡重油重盐重辣的美味始终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感,每次回家都是我首要满足的美味诉求。然而,一旦离开家乡,我发现不同地域的人群也有着各自的美味,但我却像困在一个地方,过往的印记让我很难解开这个味蕾的束缚。

接受粤菜成为了一个转折点。一开始,我无法接受其清淡甚至带着淡淡微甜的味道,直到在兼职的粤菜饭店饿了一两天,突然之间身心都可以接受了。自此,心境突然开阔了,对食谱的上限和下限也不再有了底线,从重盐重辣,到清淡原味,我基本都可以接受。

就在这个月,我还去了无锡一趟,这是与常州并称的甜食之都,甚至小笼包都是甜的。然而,当我真正去了当地,尝试了一些本地菜肴之后,发现那种甜并不是我想象中的厌恶,甚至最终,我有些能够理解其中独特的风味。

而一旦味蕾打开,我可以毫无顾忌,品尝印度的咖喱、埃塞俄比亚的英吉拉、越南的米粉、韩国的泡菜、日本的料理,以及贝加尔湖畔的腌制鱼,甚至在英格兰的炸鱼薯条,我都可以品出其中的有趣味道。我发现,原来人可以不再是那个只会在家乡味道中徘徊的人。我开始理解,芥末原本只是一种压制腥味的调料,但在不同的料理中却变成了一种全新的味道体验,食物本身也在变化。

埃塞俄比亚菜:英吉拉

就如对粤菜的转变一样,我们的味蕾是可以改变的,但这需要抵抗本能的,突破之后,我们可以体验更多。

我觉得,味蕾就像是兴趣,但兴趣不应该是一种感觉,而是一种过程,因为人不会天生就喜欢所有东西,需要一种缘分,或者引路人。